「所以你頭上的環是怎麼回事?」
配唱告一段落,這次難得當製作人不是當歌手,
我笑著問攤在錄音室沙發上的暴龍(當然是用英文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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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氣瞬間凝結了一下。
監聽喇吧裡剛剛錄完的Vocal播到一半,
突然開始跳針,像是壞掉的錄音帶一樣重複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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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All my… All my.. All all all.. all my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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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奇怪我沒有按到啊?」
錄音師Thomas抓著頭,熟練的操作著錄音軟體
「也不像當機...?」
看著他一個一個檢察系統與視窗,
音響傳來的聲音卻越來越大、越來越密,
眼看就要完全失控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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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All…all..all.ALL…MY.. FR. FRIE.. FRIENDS…」震耳欲聾
「要不要先關掉總音量!」我嗚著耳朵大吼。
「我已經關了啊!」Thomas 大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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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Are Dead。」
身後的暴龍輕輕的說,
所有聲音嘎然而止。
「All my friends are dead, Skippy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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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拍拍我肩膀,
用我不曾見過的疲憊眼神看著驚魂未定的我和Thomas。
有一瞬間,我好像看懂了他的孤單,
六千五百萬年份,超越人類可以理解的孤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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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暴龍, The Dinosaur's Skin 恐龍的皮 的主唱。
他眉心上的環是為了提醒他,生命就像是一個圓,
不管是誰的離開或到來,就像是圓上的起點與終點,
都是一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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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他們的新歌〈All My Friends Are Dead〉
是我聽過最快樂,也最悲傷的歌,
可以擔任這首歌的製作人,我很榮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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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y Skippy, 好像又多認識了自己一點。